第 150 章
關燈
小
中
大
第 150 章
一陣漫長的趁死寂後, 魏璠忽然笑了起來。
魏誠不明所以，也被魏璠眼中一重疊一重的陰鷙震懾到：“皇兄。”
“三弟。”魏璠淡淡開口，轉瞬之間, 魏誠總覺得他哪裏不一樣了。
“皇兄有何吩咐？”
魏璠走到書案後，提筆速寫一份手諭，“傳信給三弟，按照朕的安排做。”
魏誠結果時瞄到一眼，怔了怔：“皇兄，你是要……”
魏璠冷眼掃去, 魏誠即刻噤聲，退下傳信。
……
“這兩家鋪子雖在幽州境內, 但是靠南, 更接近莫易州和莫州, 自從幽州傳來反叛消息之後, 自易州到滄州一帶全都處於戒嚴，處處可見各州兵馬巡視，偏偏在這時候出了事, 鋪子被燒了, 櫃上也不知所蹤, 這幾個櫃上之前都與裴大人有過接觸，現在被劫走……”
“放心。”霓瓔捧著茶盞：“他們不會有事，至少不會死，但若嘴巴咬得太緊，苦頭還是會吃點的。”
霧爻眼神一動：“女郎覺得, 抓他們的人是……”
“這兩個人對左仁飛來說沒有任何作用, 不可能是他，易州、莫州和滄州也不可能出這種亂子, 唯一的解釋，就是沖著鶴來號，或者說沖著我來的，店鋪越大，櫃上掌權越多，興許知道的也就越多，要殺人毀鋪子的時候就殺了，既留著人證，恐怕是要與我當面對質。”
霧爻一驚：“這兩個櫃上雖然沒有直接與女郎接觸，但是卻與裴文律碰過頭，若是讓對方查到裴文律，那他幾番調動，連帶之前的營州、平州之亂，金池入侵，幽州相助，是不是就都挖出來了？”
霓瓔沒有再說話。
霧爻張了張口，但見她神色難得的凝重，終是沒有開口打擾。
就這樣過了快一刻鐘，霓瓔忽然閉眼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，人也似卸了力一般，靠進了座中，呵笑一聲，慢慢的又變成一陣輕笑，霧爻從沒有見過她露出這種詭異的表情，有點不寒而栗，遂伸手扯一下她的裙擺：“女郎？”
霓瓔握住她的手，慢慢握緊：“用青虹傳信至劍南、江南和淮南，調動全部可用人手，急行軍來此。另外單傳一封信至蜀州，準備這麽久，可以開始了。”
霧爻輕輕吞咽，重重點頭，爬起來跑了出去。
……
從洛陽回長安，原本擬定了由水路與陸路好幾條路線，有趣的是，但凡是霓瓔開口擬定的路線，必有人或多或少指出不足，所以霓瓔最後索性不參與路線擬定，由負責的人去頭疼，她只在最後看了眼他們商量出來的結果。
皇帝出行，舒適固然重要，但安危比舒適更重要。
長安與洛陽之間通河渠，行水路吃住可都在船上，省了陸路那般每日都要忙於落腳安頓的麻煩，可是水路也不是全程無憂，經查驗途中氣候水文，在接近長安有一段路程，地勢較低氣候濕冷，近來常常生霧，不利行船。
經過一番商議後，眾人決定繞開這一段，在抵達之前那一段路換行陸路，等過了那一段，再繼續行水路，最為穩妥，唯一不可控的就是日程，若臨時受水流風向影響，差個三五七天都是正常。
出發這日，浩浩蕩蕩的隊伍排列在行宮之外，待抵達洛陽岸口時，能容納百人的高大樓船一共八艘，前後同行，皇帝所乘在正中，除登船的兵衛，岸邊還有隨時照應的通行軍隊，聖駕所達之處，各州官府也當配合護駕，這樣的安排，可謂是密不透風。
人在途中，政務也沒被耽誤，魏誠時刻陪伴在魏璠左右，大臣頻繁出入皇帝所在的寢艙，相較之下，魏文驥就清閑的有些過了頭。
他有些暈船，平時還能看書寫字，到了船上稍稍用眼就頭暈眼花，惡心想吐，倒是趙執給他提前包了個味道十分清香的藥包，讓他難受的時候就拿出來聞一聞，沒想到效果奇佳。
魏文驥隨口讚了一句，趙執聽完笑了笑，“王爺不嫌棄這包做的醜就成。”
魏文驥看了眼手裏的香包，不覺好笑，又看了眼趙執，覺得這人十分神奇。
雖然他來到王府是靠著揚州州府的陰間信，還有崔道光這麽一層關系，讓他立刻就想到了崔霓瓔，但他依然對這個陌生的青年摸了個底，結果也令他愕然不已。
他只是個江南小縣提拔上來的無名小卒，從前混跡三教九流，連拿得出手的出身都沒有。
雖然不解，但魏文驥沒有急著給此人下結論，而在親自接觸之後，他很快對此人改觀。
趙執的確一窮二白，出身普通，對大多數心有抱負的人來說，這是最壞的開局，是與康莊坦途之間裂出鴻溝的最大原因，這樣的人要麽極度自卑，要麽極度自負，但強烈的自尊之下，其實仍是自卑在作祟。
可他哪種都不占。不錯，以他的出身和條件，的確有很多是他夠不著的，見識不到的，可只要他觸碰到，便會立刻把自己的眼界和心胸撕開更大，順勢容納，出身從不是能擊潰他的事，他似乎生來就帶著一份從容與豁達。
他做事很賣力，有種在極力爭取什麽，卻又看不清他爭取的是什麽的感覺，直到那天，他們去了崔府在洛陽的故居，見到了昭鶴公主。
他和公主之間怕是隔了一百個皇帝的距離，t可他竟然鬥膽包天的把手伸向她。
當時魏文驥就想，自己的南陵王府似是成了這廝的墊腳石。
他不是沒有見過崔霓瓔身邊出現過的其他人，但這些人往往來時熱烈，消失的也無聲無息，所以對趙執，他既不鼓勵也不深究，只看他會如何鎩羽而歸。
最終結果與他想的差不多。
人到了洛陽，卻並沒能去到那人身邊。
想也知道不行，且已不是身份差距的問題，崔霓瓔如今四面樹敵，不能行差踏錯半步，任何一個明面上出現在她身邊且關系匪淺的人，都必須有深厚的根基和抗衡的能力，好比裴氏和崔氏，否則就會成為她的負累，成為別人對她的下刀口。
趙執依舊留在他身邊，魏文驥也察覺了他的一些變化。
明面上，他仍是那副散漫豁達的模樣，見人三分笑，遇事多不計較，但表象之下，魏文驥依舊感覺到他的焦慮和不安，應鵬不止一次暗中告訴他，這廝常常整夜整夜不睡覺，他起夜都被嚇到好幾次。
且他與外面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系，幾乎每日都會有信傳回，只是這廝保密做的極好，閱後即焚，沒有留下絲毫痕跡，應鵬請示過他是否需要查探清楚。
照常理來講，當然是要查一查的，可魏文驥有種強烈的感覺，趙執做的這一切，並不會給他造成麻煩，尤其是那日宮宴之後，他對他說的話。
左右今日是沒法看書寫字了，魏文驥索性與趙執聊起一些江南的民生與趣聞，他很喜歡和趙執聊這些，或許正因趙執是從下層摸爬滾打起來的，才能言之有物，偶爾一兩句，或許缺了些文才修飾，但卻真實觸動人心。
正聊著，趙執忽然神色一凜，朝著某個方向看去。
魏文驥心裏清楚那是皇帝的寢艙方向，彼時正有大臣從裏面出來，還一路議論，看那表情，似是又發生了什麽事。
趙執回頭，和魏文驥對視一眼，後者立刻叫來盈玉，盈玉心領神會，捧起吃空的果盤朝著廚艙方向去，大概一刻鐘時間就捧著一個重新裝滿的果盤回來了，表情有些覆雜。
“是……昭鶴殿下。”
“殿下怎麽了？”趙執的問話甚至快過小王爺，盈玉一怔，看了眼魏文驥，他這才跟著發話：“你且說就是。”
盈玉點點頭，只把自己打聽的道來。
就在剛才，昭鶴殿下前去面見陛下，當著諸多大臣的面，竟提出了閉河西至西域一帶的對外互市，但對揚州、劍南一帶的互市依然保留。
魏文驥愕然不已：“大縉的互市總共才這麽幾處，如今幽州鞭長莫及，皇姐此舉，倒似有針對之意。”
盈玉打聽到的內容有限，更多的也說不上，趙執卻忽然開口：“的確是針對。”
他看向魏文驥，“王爺難道忘了，今年江南各地豪雨成災，賑災的時候，剛好也是互市開了一陣，有盈利的時候，揚州，劍南一帶，甚至是北地，都提前送錢以助朝廷賑災，我沒記錯的話，得到允許開市，卻沒有向朝廷送錢的，就只有隴右道。”
魏文驥恍然：“的確如此。”
趙執沈思片刻，起身出去：“我去探探情況。”
他去的比盈玉去的久，打探的消息也更多。
之前在洛陽時，魏璠就明年的賑濟民生一事，將壓力推給了霓瓔，言下之意是要她來解決錢的問題，兩人似乎也在朝堂上達成了某種一致，直到今日，霓瓔主動提及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關閉西域外市。
原因也很簡單，河西通關內，此前朝中有難，隴右一帶竟都袖手旁觀，全然不顧朝廷開始給他們的恩澤，而魏璠此次之所以這麽著急回京，就是擔心幽州事變會讓金池再度卷入重來，加上關中空虛，倘若隴右真有異心，不是不可能與金池裏應外合攻下關中直入長安。
以王嵇為首的一幹關內起家的朝臣聽得心驚肉跳，若金池真能剛入關內直入長安，那他們一個個都逃不脫，於是駁斥公主危言聳聽。
公主卻淡淡一笑——幽州至今不也沒有明確是否叛變麽？那當日又是誰信誓旦旦的認為是開市給了幽州積攢本錢的機會？如今她想未雨綢繆了，怎麽又有人跳出來質疑？
一幹朝臣被駁的啞口無言，而皇帝魏璠在一陣長久沈默之後，默許了公主的議題，但他還是沒有忘記更重要的事，一再強調，這些事可以由她決定，但到長安時，她也得拿得出錢來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一陣漫長的趁死寂後, 魏璠忽然笑了起來。
魏誠不明所以，也被魏璠眼中一重疊一重的陰鷙震懾到：“皇兄。”
“三弟。”魏璠淡淡開口，轉瞬之間, 魏誠總覺得他哪裏不一樣了。
“皇兄有何吩咐？”
魏璠走到書案後，提筆速寫一份手諭，“傳信給三弟，按照朕的安排做。”
魏誠結果時瞄到一眼，怔了怔：“皇兄，你是要……”
魏璠冷眼掃去, 魏誠即刻噤聲，退下傳信。
……
“這兩家鋪子雖在幽州境內, 但是靠南, 更接近莫易州和莫州, 自從幽州傳來反叛消息之後, 自易州到滄州一帶全都處於戒嚴，處處可見各州兵馬巡視，偏偏在這時候出了事, 鋪子被燒了, 櫃上也不知所蹤, 這幾個櫃上之前都與裴大人有過接觸，現在被劫走……”
“放心。”霓瓔捧著茶盞：“他們不會有事，至少不會死，但若嘴巴咬得太緊，苦頭還是會吃點的。”
霧爻眼神一動：“女郎覺得, 抓他們的人是……”
“這兩個人對左仁飛來說沒有任何作用, 不可能是他，易州、莫州和滄州也不可能出這種亂子, 唯一的解釋，就是沖著鶴來號，或者說沖著我來的，店鋪越大，櫃上掌權越多，興許知道的也就越多，要殺人毀鋪子的時候就殺了，既留著人證，恐怕是要與我當面對質。”
霧爻一驚：“這兩個櫃上雖然沒有直接與女郎接觸，但是卻與裴文律碰過頭，若是讓對方查到裴文律，那他幾番調動，連帶之前的營州、平州之亂，金池入侵，幽州相助，是不是就都挖出來了？”
霓瓔沒有再說話。
霧爻張了張口，但見她神色難得的凝重，終是沒有開口打擾。
就這樣過了快一刻鐘，霓瓔忽然閉眼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，人也似卸了力一般，靠進了座中，呵笑一聲，慢慢的又變成一陣輕笑，霧爻從沒有見過她露出這種詭異的表情，有點不寒而栗，遂伸手扯一下她的裙擺：“女郎？”
霓瓔握住她的手，慢慢握緊：“用青虹傳信至劍南、江南和淮南，調動全部可用人手，急行軍來此。另外單傳一封信至蜀州，準備這麽久，可以開始了。”
霧爻輕輕吞咽，重重點頭，爬起來跑了出去。
……
從洛陽回長安，原本擬定了由水路與陸路好幾條路線，有趣的是，但凡是霓瓔開口擬定的路線，必有人或多或少指出不足，所以霓瓔最後索性不參與路線擬定，由負責的人去頭疼，她只在最後看了眼他們商量出來的結果。
皇帝出行，舒適固然重要，但安危比舒適更重要。
長安與洛陽之間通河渠，行水路吃住可都在船上，省了陸路那般每日都要忙於落腳安頓的麻煩，可是水路也不是全程無憂，經查驗途中氣候水文，在接近長安有一段路程，地勢較低氣候濕冷，近來常常生霧，不利行船。
經過一番商議後，眾人決定繞開這一段，在抵達之前那一段路換行陸路，等過了那一段，再繼續行水路，最為穩妥，唯一不可控的就是日程，若臨時受水流風向影響，差個三五七天都是正常。
出發這日，浩浩蕩蕩的隊伍排列在行宮之外，待抵達洛陽岸口時，能容納百人的高大樓船一共八艘，前後同行，皇帝所乘在正中，除登船的兵衛，岸邊還有隨時照應的通行軍隊，聖駕所達之處，各州官府也當配合護駕，這樣的安排，可謂是密不透風。
人在途中，政務也沒被耽誤，魏誠時刻陪伴在魏璠左右，大臣頻繁出入皇帝所在的寢艙，相較之下，魏文驥就清閑的有些過了頭。
他有些暈船，平時還能看書寫字，到了船上稍稍用眼就頭暈眼花，惡心想吐，倒是趙執給他提前包了個味道十分清香的藥包，讓他難受的時候就拿出來聞一聞，沒想到效果奇佳。
魏文驥隨口讚了一句，趙執聽完笑了笑，“王爺不嫌棄這包做的醜就成。”
魏文驥看了眼手裏的香包，不覺好笑，又看了眼趙執，覺得這人十分神奇。
雖然他來到王府是靠著揚州州府的陰間信，還有崔道光這麽一層關系，讓他立刻就想到了崔霓瓔，但他依然對這個陌生的青年摸了個底，結果也令他愕然不已。
他只是個江南小縣提拔上來的無名小卒，從前混跡三教九流，連拿得出手的出身都沒有。
雖然不解，但魏文驥沒有急著給此人下結論，而在親自接觸之後，他很快對此人改觀。
趙執的確一窮二白，出身普通，對大多數心有抱負的人來說，這是最壞的開局，是與康莊坦途之間裂出鴻溝的最大原因，這樣的人要麽極度自卑，要麽極度自負，但強烈的自尊之下，其實仍是自卑在作祟。
可他哪種都不占。不錯，以他的出身和條件，的確有很多是他夠不著的，見識不到的，可只要他觸碰到，便會立刻把自己的眼界和心胸撕開更大，順勢容納，出身從不是能擊潰他的事，他似乎生來就帶著一份從容與豁達。
他做事很賣力，有種在極力爭取什麽，卻又看不清他爭取的是什麽的感覺，直到那天，他們去了崔府在洛陽的故居，見到了昭鶴公主。
他和公主之間怕是隔了一百個皇帝的距離，t可他竟然鬥膽包天的把手伸向她。
當時魏文驥就想，自己的南陵王府似是成了這廝的墊腳石。
他不是沒有見過崔霓瓔身邊出現過的其他人，但這些人往往來時熱烈，消失的也無聲無息，所以對趙執，他既不鼓勵也不深究，只看他會如何鎩羽而歸。
最終結果與他想的差不多。
人到了洛陽，卻並沒能去到那人身邊。
想也知道不行，且已不是身份差距的問題，崔霓瓔如今四面樹敵，不能行差踏錯半步，任何一個明面上出現在她身邊且關系匪淺的人，都必須有深厚的根基和抗衡的能力，好比裴氏和崔氏，否則就會成為她的負累，成為別人對她的下刀口。
趙執依舊留在他身邊，魏文驥也察覺了他的一些變化。
明面上，他仍是那副散漫豁達的模樣，見人三分笑，遇事多不計較，但表象之下，魏文驥依舊感覺到他的焦慮和不安，應鵬不止一次暗中告訴他，這廝常常整夜整夜不睡覺，他起夜都被嚇到好幾次。
且他與外面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系，幾乎每日都會有信傳回，只是這廝保密做的極好，閱後即焚，沒有留下絲毫痕跡，應鵬請示過他是否需要查探清楚。
照常理來講，當然是要查一查的，可魏文驥有種強烈的感覺，趙執做的這一切，並不會給他造成麻煩，尤其是那日宮宴之後，他對他說的話。
左右今日是沒法看書寫字了，魏文驥索性與趙執聊起一些江南的民生與趣聞，他很喜歡和趙執聊這些，或許正因趙執是從下層摸爬滾打起來的，才能言之有物，偶爾一兩句，或許缺了些文才修飾，但卻真實觸動人心。
正聊著，趙執忽然神色一凜，朝著某個方向看去。
魏文驥心裏清楚那是皇帝的寢艙方向，彼時正有大臣從裏面出來，還一路議論，看那表情，似是又發生了什麽事。
趙執回頭，和魏文驥對視一眼，後者立刻叫來盈玉，盈玉心領神會，捧起吃空的果盤朝著廚艙方向去，大概一刻鐘時間就捧著一個重新裝滿的果盤回來了，表情有些覆雜。
“是……昭鶴殿下。”
“殿下怎麽了？”趙執的問話甚至快過小王爺，盈玉一怔，看了眼魏文驥，他這才跟著發話：“你且說就是。”
盈玉點點頭，只把自己打聽的道來。
就在剛才，昭鶴殿下前去面見陛下，當著諸多大臣的面，竟提出了閉河西至西域一帶的對外互市，但對揚州、劍南一帶的互市依然保留。
魏文驥愕然不已：“大縉的互市總共才這麽幾處，如今幽州鞭長莫及，皇姐此舉，倒似有針對之意。”
盈玉打聽到的內容有限，更多的也說不上，趙執卻忽然開口：“的確是針對。”
他看向魏文驥，“王爺難道忘了，今年江南各地豪雨成災，賑災的時候，剛好也是互市開了一陣，有盈利的時候，揚州，劍南一帶，甚至是北地，都提前送錢以助朝廷賑災，我沒記錯的話，得到允許開市，卻沒有向朝廷送錢的，就只有隴右道。”
魏文驥恍然：“的確如此。”
趙執沈思片刻，起身出去：“我去探探情況。”
他去的比盈玉去的久，打探的消息也更多。
之前在洛陽時，魏璠就明年的賑濟民生一事，將壓力推給了霓瓔，言下之意是要她來解決錢的問題，兩人似乎也在朝堂上達成了某種一致，直到今日，霓瓔主動提及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關閉西域外市。
原因也很簡單，河西通關內，此前朝中有難，隴右一帶竟都袖手旁觀，全然不顧朝廷開始給他們的恩澤，而魏璠此次之所以這麽著急回京，就是擔心幽州事變會讓金池再度卷入重來，加上關中空虛，倘若隴右真有異心，不是不可能與金池裏應外合攻下關中直入長安。
以王嵇為首的一幹關內起家的朝臣聽得心驚肉跳，若金池真能剛入關內直入長安，那他們一個個都逃不脫，於是駁斥公主危言聳聽。
公主卻淡淡一笑——幽州至今不也沒有明確是否叛變麽？那當日又是誰信誓旦旦的認為是開市給了幽州積攢本錢的機會？如今她想未雨綢繆了，怎麽又有人跳出來質疑？
一幹朝臣被駁的啞口無言，而皇帝魏璠在一陣長久沈默之後，默許了公主的議題，但他還是沒有忘記更重要的事，一再強調，這些事可以由她決定，但到長安時，她也得拿得出錢來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